第148章壓勝錢，十裏桃花淚兩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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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那大手上托著的衣樣銅幣，墨輕衣一怔，慌忙摸向自己的袖袋，空空如也。
她擡手便向那衣樣銅幣抓去，可卻在她指尖觸到那大手的瞬間，大手手指忽的收攏、收回。
九君將那衣樣的銅幣舉在眼前打量，“墨小姐還沒有告訴本將軍，這是什麽？”
這是壓勝錢！
是她與阿九之間特有的壓勝錢！
每年除夕，她會送阿九一枚衣樣的刻著南楚公主制的壓勝錢，而阿九會回贈她九枚串在一起的銅幣做壓勝錢。
而此刻九君手中的這枚壓勝錢，是她前些日子特意讓花含煙托人打造的，原本計劃今晚送給慕容離，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送出，晚宴就出了變故。
到後來，她卻再沒有將這枚壓勝錢送給慕容離的興致了。只是這壓勝錢怎麽就跑到九君手裏了？
“是什麽？”
見墨輕衣眸中浮起淡淡憂傷，九君不由又追問了一句。而他面具下的眉頭卻已蹙起，眼前女子究竟是想到了什麽，才會露出這神傷的模樣？
墨輕衣斂去了眸中的惆悵，望向九君手中的那枚壓勝錢正色道，“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壓勝錢，每年除夕這日，父親都會給我的。”
“右相大人？”九君眸光微瞇。
這壓勝錢與他心中的女子贈他的壓勝錢只差了一個南楚公主制的字樣，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可也太巧了點吧？
“是！”墨輕衣不閃不避的迎著九君的眸光道，“所以，若是將軍也想要，我可以稟明父親，讓他……”
她話還未說完，九君手一斜，那壓勝錢便順著他的手掌滑落。
墨輕衣慌忙接住，唇角剛剛勾起，腫脹的臉頰卻被扯得一痛，讓她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嘶，哦，謝謝將軍！”
“將軍，”墨輕衣看了眼手中的壓勝錢，遲疑了一下又望向九君道，“不知將軍從何處得到的這枚壓勝錢？”
“撿的！”
墨輕衣一滯，心思一轉道，“我還有個問題，將軍今日為何要救我？”
她亮晶晶的鳳眸直直望向他寒月般的眸子。
若非他，此刻，她或許正在幽暗潮濕的天牢裏。
“閑的！”
不給墨輕衣再開口的機會，九君腳步一擡，已彎向右側通往長青苑的白石小道。
墨輕衣望著那挺拔的背影呆滯了數息，突然扯著嗓子道，“將軍放心，我的醫術絕不會讓你失望！”
九君腳步一頓，回眸望去，只見一抹漸行漸遠的月青色的身影在夜色中輕搖，輕柔的如此刻灑落的月光。
醫術？
他眉頭微凝，恍然想起，前幾日在去容府的路上，她曾問他為何娶她？他說府上缺了府醫。
嗤！還真把自己當大夫了。
“雲雀！”九君輕聲喚道。
“主子！”雲雀的身影從暗處顯現。
“去右相府，打聽墨溫敬每年是否會贈送墨輕衣壓勝錢？”
“啊？”雲雀錯愕，但被九君冷眸一掃，忙應聲稱是，繼而身影一閃而逝。
而此刻，走到小路盡頭就要拐向通往雲煙閣小道的墨輕衣，卻停下了腳步。
她看了看手中緊緊攥著的衣樣壓勝錢，略略遲疑了一下，腳步一彎，竟然又折了回去。
不過還未走到她與九君適才分開的路口，她已拐向另一條小道。
這條小路正通往將軍府的禁地——桃苑。
當初，她為九死還魂草來尋容子軒而來將軍府時，門房的小廝就告訴過她，擅入桃苑者，殺無赦。
嫁入將軍府的當日，雲虎又特意交代她，這將軍府，所有的地方她都可以去，唯有九君的書房和桃苑，絕不可踏足半步。尤其是桃苑，一旦踏入，就算她是將軍夫人，九君怕也不會留下她的性命。
墨輕衣擡眸看了眼那探出墻頭的灰色的遒勁的樹幹，左右望了望，沒有半分遲疑的推開虛掩的月牙門，進了桃苑。
清冷的、如銀的月光下，是一株株舉著光禿禿枝椏的桃樹，一眼望不到邊。
桃苑，還真是名副其實，除了桃樹，再別無其他。
若到了春日，這裏怕就是如雲霞般燦爛的十裏桃花吧？
墨輕衣清亮的眸子中漸漸有水汽氤氳，稚嫩的話語穿越如水夜色在她心口響起。
“阿九，北漢有沒有桃樹？”
“當然有了。”
“那北漢的桃樹有這棵桃樹這麽大嗎？”
“這棵桃樹已有百年……你放心，就算找遍北漢，我也一定會為你找到和這一樣的桃樹。”
“真的嗎？阿九，你太好了！”
“傻瓜。不過一棵桃樹而已，值得這麽開心？到時，我為你種下十裏桃花，待到春日裏，我們就住在這雲霞裏，可好？”
手背上驟然的涼意將墨輕衣驚醒，月光下，又一滴晶瑩的淚珠在她怔然中落下，砸在手背上，又滑落而下。
呵……呵呵！
墨輕衣笑著擡手，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阿九，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傻了？眼前這麽多桃樹，雖然現在還都光禿禿的，但到了春天，一定是像你說的那般的美景，如此美的景色就在自己身邊，難道不該開心嗎？可阿九，為什麽我心裏會這麽難過？為什麽？”
墨輕衣喃喃低語著，任由淚水順著強撐著笑容的面龐滾落。
阿九！
她心中又喚了一聲，從袖袋中摸出一個香囊，打開，將其中的一縷青絲取出，這是皇後壽辰前她親手絞下的，原本想等著皇上賜婚的旨意下來後送給他，沒想到，賜婚的之意下來後，她的良人卻不是他。
這縷青絲，她便再也送不出去。
她將青絲挽在那衣樣的壓勝錢上，踮起腳尖擡手，掛在了眼前桃樹的枝椏上。
阿九！
送你的壓勝錢！新的一年，願你身體康健、好運常在。
墨輕衣後退一步，又望了一眼枝椏上高懸的壓勝錢，轉身而去。
雖她有機會將這壓勝錢送給慕容離，可不知為什麽，她卻不願那麽做。她寧願將這壓勝錢掛在這桃樹上，像她幼時一樣，遙贈給幼時的阿九，也不願再送給慕容離。
風兒搖晃著光禿禿的樹枝，發出撲棱棱的聲音，好似一聲聲的輕嘆。
正準備離開桃苑的男子突然腳步一頓，大步走向月牙門旁的這株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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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擡手便向那衣樣銅幣抓去，可卻在她指尖觸到那大手的瞬間，大手手指忽的收攏、收回。
九君將那衣樣的銅幣舉在眼前打量，“墨小姐還沒有告訴本將軍，這是什麽？”
這是壓勝錢！
是她與阿九之間特有的壓勝錢！
每年除夕，她會送阿九一枚衣樣的刻著南楚公主制的壓勝錢，而阿九會回贈她九枚串在一起的銅幣做壓勝錢。
而此刻九君手中的這枚壓勝錢，是她前些日子特意讓花含煙托人打造的，原本計劃今晚送給慕容離，可是還沒有來得及送出，晚宴就出了變故。
到後來，她卻再沒有將這枚壓勝錢送給慕容離的興致了。只是這壓勝錢怎麽就跑到九君手裏了？
“是什麽？”
見墨輕衣眸中浮起淡淡憂傷，九君不由又追問了一句。而他面具下的眉頭卻已蹙起，眼前女子究竟是想到了什麽，才會露出這神傷的模樣？
墨輕衣斂去了眸中的惆悵，望向九君手中的那枚壓勝錢正色道，“這是我父親給我的壓勝錢，每年除夕這日，父親都會給我的。”
“右相大人？”九君眸光微瞇。
這壓勝錢與他心中的女子贈他的壓勝錢只差了一個南楚公主制的字樣，難道這一切只是巧合，可也太巧了點吧？
“是！”墨輕衣不閃不避的迎著九君的眸光道，“所以，若是將軍也想要，我可以稟明父親，讓他……”
她話還未說完，九君手一斜，那壓勝錢便順著他的手掌滑落。
墨輕衣慌忙接住，唇角剛剛勾起，腫脹的臉頰卻被扯得一痛，讓她不由倒吸了口涼氣，“嘶，哦，謝謝將軍！”
“將軍，”墨輕衣看了眼手中的壓勝錢，遲疑了一下又望向九君道，“不知將軍從何處得到的這枚壓勝錢？”
“撿的！”
墨輕衣一滯，心思一轉道，“我還有個問題，將軍今日為何要救我？”
她亮晶晶的鳳眸直直望向他寒月般的眸子。
若非他，此刻，她或許正在幽暗潮濕的天牢裏。
“閑的！”
不給墨輕衣再開口的機會，九君腳步一擡，已彎向右側通往長青苑的白石小道。
墨輕衣望著那挺拔的背影呆滯了數息，突然扯著嗓子道，“將軍放心，我的醫術絕不會讓你失望！”
九君腳步一頓，回眸望去，只見一抹漸行漸遠的月青色的身影在夜色中輕搖，輕柔的如此刻灑落的月光。
醫術？
他眉頭微凝，恍然想起，前幾日在去容府的路上，她曾問他為何娶她？他說府上缺了府醫。
嗤！還真把自己當大夫了。
“雲雀！”九君輕聲喚道。
“主子！”雲雀的身影從暗處顯現。
“去右相府，打聽墨溫敬每年是否會贈送墨輕衣壓勝錢？”
“啊？”雲雀錯愕，但被九君冷眸一掃，忙應聲稱是，繼而身影一閃而逝。
而此刻，走到小路盡頭就要拐向通往雲煙閣小道的墨輕衣，卻停下了腳步。
她看了看手中緊緊攥著的衣樣壓勝錢，略略遲疑了一下，腳步一彎，竟然又折了回去。
不過還未走到她與九君適才分開的路口，她已拐向另一條小道。
這條小路正通往將軍府的禁地——桃苑。
當初，她為九死還魂草來尋容子軒而來將軍府時，門房的小廝就告訴過她，擅入桃苑者，殺無赦。
嫁入將軍府的當日，雲虎又特意交代她，這將軍府，所有的地方她都可以去，唯有九君的書房和桃苑，絕不可踏足半步。尤其是桃苑，一旦踏入，就算她是將軍夫人，九君怕也不會留下她的性命。
墨輕衣擡眸看了眼那探出墻頭的灰色的遒勁的樹幹，左右望了望，沒有半分遲疑的推開虛掩的月牙門，進了桃苑。
清冷的、如銀的月光下，是一株株舉著光禿禿枝椏的桃樹，一眼望不到邊。
桃苑，還真是名副其實，除了桃樹，再別無其他。
若到了春日，這裏怕就是如雲霞般燦爛的十裏桃花吧？
墨輕衣清亮的眸子中漸漸有水汽氤氳，稚嫩的話語穿越如水夜色在她心口響起。
“阿九，北漢有沒有桃樹？”
“當然有了。”
“那北漢的桃樹有這棵桃樹這麽大嗎？”
“這棵桃樹已有百年……你放心，就算找遍北漢，我也一定會為你找到和這一樣的桃樹。”
“真的嗎？阿九，你太好了！”
“傻瓜。不過一棵桃樹而已，值得這麽開心？到時，我為你種下十裏桃花，待到春日裏，我們就住在這雲霞裏，可好？”
手背上驟然的涼意將墨輕衣驚醒，月光下，又一滴晶瑩的淚珠在她怔然中落下，砸在手背上，又滑落而下。
呵……呵呵！
墨輕衣笑著擡手，才驚覺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
“阿九，你說我現在是不是傻了？眼前這麽多桃樹，雖然現在還都光禿禿的，但到了春天，一定是像你說的那般的美景，如此美的景色就在自己身邊，難道不該開心嗎？可阿九，為什麽我心裏會這麽難過？為什麽？”
墨輕衣喃喃低語著，任由淚水順著強撐著笑容的面龐滾落。
阿九！
她心中又喚了一聲，從袖袋中摸出一個香囊，打開，將其中的一縷青絲取出，這是皇後壽辰前她親手絞下的，原本想等著皇上賜婚的旨意下來後送給他，沒想到，賜婚的之意下來後，她的良人卻不是他。
這縷青絲，她便再也送不出去。
她將青絲挽在那衣樣的壓勝錢上，踮起腳尖擡手，掛在了眼前桃樹的枝椏上。
阿九！
送你的壓勝錢！新的一年，願你身體康健、好運常在。
墨輕衣後退一步，又望了一眼枝椏上高懸的壓勝錢，轉身而去。
雖她有機會將這壓勝錢送給慕容離，可不知為什麽，她卻不願那麽做。她寧願將這壓勝錢掛在這桃樹上，像她幼時一樣，遙贈給幼時的阿九，也不願再送給慕容離。
風兒搖晃著光禿禿的樹枝，發出撲棱棱的聲音，好似一聲聲的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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